未来我们生活的城市是什么样子？

或许瑞典人已经提前给出了答案。

瑞典一直遵循着“当代人为后代节约资源”这一原则，

将可持续发展作为其内政外交的核心目标。

比如，位于瑞典斯德哥尔摩市中心东部的哈马碧湖区，

就是世界上可持续城市发展的最高典范之一。

▲2010年3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参观哈马碧生态城，新华社记者 兰红光 摄

哈马碧（Hammarby) ，在瑞典语中的意思是“临海而建的城市”。

这里曾是一处小型工业区和港口，有许多临时搭建的建筑，垃圾遍地、污水横流、土壤遭受到严重的工业废弃物污染。哈马碧的生态项目从1996年开始规划，目前已经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亲水生态城之一。

▲哈马碧鸟瞰

来到斯德哥尔摩，一定要参观哈马碧湖城。这个闻名遐迩的小玻璃房子，既接待当地的老妪和儿童取一包厨余垃圾的专用纸袋，也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政府要员进行专业参观。

▲玻璃房社区环保中心接待国家元首之余，更为社区居民服务，并对儿童进行环保教育

来这里参观考察的人们，首先赞叹其优美的水岸、公园，欣赏其宜人的街道、活跃的步行环境和丰富的公共空间。继而，有的人喜欢多元的建筑风格统一于协调的街坊尺度；有的人注意到道路上的公交组织和便利的自行车道以及机动车的可达性；还有的人细细观察垃圾分类收集设施和雨水管理系统；有的人在生态桥和船闸、轮渡、栈桥流连。我去过很多次，每次都通过所接待的专家和领导的视角，得到新的收获。

这个生态区如何能做到如此全面？谁是总设计师？

12个绿色发展指标

哈马碧湖城是瑞典申办2004奥运会的奥运村选址，并计划建设成为一个示范性可持续发展社区。尽管斯德哥尔摩落选奥运会，哈马碧湖城的建设目标却被保留下来，成了一个国家级的生态示范区。

在哈马碧湖城的规划和建设过程中，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整体观得到了突出体现。它的成功为斯德哥尔摩和瑞典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和引人瞩目的国际声誉。

通过这12个方面的绿色发展指标，可以快速全面了解哈马碧湖城各方面的成就：

1.垃圾管理

在哈马碧这样的一种生态循环系统中，为城市带来充足动力的垃圾回收技术成了能源产生的心脏。

就近楼宅的源分拣：可燃烧的垃圾、报纸垃圾等被分开，或投入不同的垃圾桶中，或堆放楼层入口旁。

▲哈马碧生态城

就近街区垃圾回收房：就近街区垃圾回收房主要回收包装物、废旧物品、电子垃圾和纺织物等不适合投入垃圾投掷点的垃圾。

自动垃圾收集系统

就近地区垃圾集散站：危险物品例如颜料、油漆、指甲油、溶解剂、电池、和化学物品等，分拣后投入地区垃圾集散站。

▲自动垃圾收集系统

▲自动垃圾收集系统示意图

哈马碧滨水新城建成了一套可处理不同废物垃圾的吸抽系统。每个小区中均设有分类垃圾投掷点，垃圾投掷点通过地下管道与一个中央收集站连接，垃圾被投掷后，通过真空抽吸被输送到中央收集站内，再通过控制系统输送到大集装箱中。这样，大型垃圾车可以不进入小区取走垃圾，也省去了人工收集垃圾的过程。在环境循环链中，垃圾可以变废为宝。例如，有机垃圾可以转化为或制成生物沉渣用作田间肥料；可燃垃圾可以成为电厂的燃料等。

2.可再生能源和区域能源

当哈马碧湖城修建完成后，当地居民自己将解决生产生产其所需能源燃料的50%。经过净化的排水和家庭垃圾，将被转化成热力、空调降解、电力和沼气。该居住区也将使用新能源技术，太阳能电池和太阳能板。

集中供热与集中降温

哈马碧热电厂中使用Henriksdal净水厂处理过的污水中的热量来生产集中供暖。已经冷却的废水，可以用于冷却滨水新城远程降温网络中循环用水，并且流过城市。

▲哈马碧生态城

沼气和废气

食物垃圾和废水淤泥经生物降解儿生产沼气，其用于斯德哥尔摩的市政公交，腐烂的淤泥用作肥料。

▲哈马碧生态城

太阳能电池和太阳能板

太阳的光照能源在太阳能电池中转化为电能。太阳能电池装在许多建筑物外墙和屋顶。在Viken街区的屋顶上，装有390平方米的太阳能取热器，其生产了该建筑全年热水需要量的一半。

3.用水效率

瑞典湖泊众多，淡水资源丰富，所以在水利用方面更注重污水排放对生态的影响。

目标一：将水消费量减少一半

在斯德哥尔摩，目前，居民人均每日用水180公升，哈马碧滨水新城的目标是100公升。通过使用友善循环的设施，目前人均每日用水消费约为150公升。

▲哈马碧生态城滨水景色

目标二：更清洁的排水

通过更清洁的排水，将有更少的化学品被带入群岛海域，并且运用一种新型的生物净水沉渣，使得水又能够被重新运用在农业中。

从废水淤泥中提取沼气

净水厂的排水沉积物经生物降解处理，并且从中提取沼气，用于公交汽车燃料，也为哈马碧滨水新城约1000个燃气灶提供燃料。

降水、雨水以及融水就地处理

小区地表的降水渗入地下，或者被导入运河。哈马碧花园有一条净水沟，降水从哈马碧花园导入，然后通过流水台阶继续流向哈马碧湖。

▲哈马碧生态城

4.城市扩容的边界

哈马碧湖城在棕地的旧址上开发，所有污染的土地都已在开发前做了无害处理，100%已开发的土壤得到修复，并适用于本地区的地产开发条件，地理位置毗邻斯德哥尔摩内城区，距离城市中心大约3公里，哈马碧湖城的总面积是160公顷。

▲优美紧凑、尺度人性化的城市环境

5.以公交为导向的发展

公交站坐落在商业和商务区的中心地带，靠近公交通站的地段容积率较高，地块容积率从1.2至2.3不等。

▲哈马碧生态城公交系统

6.混合功用

地块的职住平衡率是0.53，竣工后可容纳20,400位居民并提供11,000个工作岗位，建筑带底商，上面为住宅。

7.小尺度街区

典型的街区大小为50X70米或70X100米，普遍的建筑布局由围绕内部庭院而建的街区组成，平均高度为18-24米，或7层楼。

8.公共绿色空间

由各式各样的公园、绿色空间、码头、广场和步行道组成的网络贯穿整个城区，为户外活动提供了空间，公共绿色空间总计约为区域总面积的19%。

9.非机动交通

步行道的密度约为25.8公里/平方公里；自行车道的密度约为10.5公里/平方公里，哈马碧的特殊自行车道源自斯德哥尔摩的公共自行车共享项目。

▲左图是有轨电车站，右下角为自行车道／人行道／小山，电车站另外一边为景观广场；右图为景观广场后边的车行道。这样一来，有轨电车站都是无车区域，小孩子可以放心地在这里玩耍。

10.公共交通

每栋住宅都在距离轻轨交通站点300米的范围内，哈马碧还提供若干公共交通的选择：轨道交通、步行和自行车基础设施、自行车共享、拼车、驳船轮渡线路、公共巴士交通线路。

▲高速公路桥上的生态桥，下面的船闸和生态河道及慢行系统

11.限制小汽车使用

汽车保有量较低，每千位居民占有210辆汽车，每户占有0.55个停车位。

12.绿色建筑

哈马碧湖城内的建筑物的平均能耗水平在113KWh/平方米/年，这个远远低于瑞典建筑物平均能耗（>200KWh/平方米/年），水平，哈马碧湖城内的建筑物分类可归为四种不同体系：环保建筑、绿色建筑、LEED认证、BREEAM认证。

▲瑞典已建造了多栋被动式建筑，比如这栋建筑所使用的热量，是每天从附近的中央车站通过的2.5万人身体发出的热量。通过开启通风系统中可持续排热的装置，将冷水转换成温水，温水经水泵加压流入大楼，再度转换进入办公室供暖管。这是一种新型的写字楼建造和供热方式，也可以称之为“体温供暖建筑”。

经验借鉴

1.立法保障

1993年5月，瑞典议会通过关于面向生态循环的发展行动纲领的“生态循环法案”（政府法案1992/93：180）；2003年5月，瑞典政府又提出关于无毒且资源有效的“生态效率社会”法案（政府法案2002/03：117），这两部法律制定了瑞典建立生态循环社会的目标、战略和政策，是哈马碧生态循环模式的法律保障。

2.坚持环境经济综合决策

在社区开发或改造中，实行以生态为中心的一体化规划，对能源、交通、建筑、给排水和污水、废弃物处理等基础设施进行综合考虑，全面规划，为此，各部门和各行业要密切合作，协调行动。

3.明确各部门各行业的环境保护目标

土地利用、能源、交通、建筑、给排水、工商企业和废弃物管理部门都要围绕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提出创新性环境方案，确保达到资源利用和废弃物产生最小化，材料和能源回收利用最大化，在最大程度上减弱各自的环境影响。

4.围绕生态保护研发新技术

新技术研发要以生态保护为导向，淘汰破坏环境的落后技术，大力发展节约减排、可再生能源、污水和废弃物再生利用等新技术。

5.建立完善的环境基础设施

建立便利的废弃物分类和收集系统，从企业和家庭，到社区和区域，要建立完整的环保工作体系和废弃物分类回收网络，实现从废弃物到资源的闭合循环，建设生态循环社区，促进可持续城市建设。

6.建立环境信息中心

哈马碧湖区拥有一个自己的环境信息中心，任务是通过哈马碧模式和生态友好新技术的学习参观、展览和演示来传播知识。全国和国际参观者来到哈马碧湖区，不仅可以看到斯德哥尔摩市如何规划了这一新城区，而且可以看到关注生态的方法如何贯穿整个湖区的规划过程，使之成为可持续的市区。环境信息中心在环境技术输出方面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与许多负有促进环境技术输出的机关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合作，如斯德哥尔摩商会、瑞典外交部、瑞典贸易理事会。

更多瑞典生态规划项目解读：

《可持续的智慧——瑞典城市规划与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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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者：[瑞典] 马茨·约翰·伦德斯特伦 夏洛塔·弗雷德里克松 雅各布·维策尔

译者：王东宇 马琦伟 刘溪 尹莹

出版：江苏凤凰科技技术出版社

在“生态城市”“低碳城市”“绿色城市”等概念此起彼落的今天，瑞典人百年如一日的“可持续城市”理念不免显得落伍。然而对瑞典人而言，将每一个细节推至精彩才是他们的追求。瑞典人在关注细节、小处着手的同时，始终坚持从大处着眼，从顶层设计入手，以制度设计为纲，既保持了政府的引导作用，也注重激发全民的可持续意识。本书的选材并不囿于具体的技术或某一方面的政策，而是为读者描绘了一幅涵盖国家行政体制、区域战略、住房政策、交通政策、公众参与等在内的全景图像。